咐了。姑娘金贵，如今里又乱，尽是些不懂规矩的野兵卒，需得有人近伺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没规矩的婢。”方嬷嬷压低声音，带着威慑地警告：“里规矩刚改，这里可不比旧时，能让你随意嚷嚷。再叫错称呼，你就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语气表面平淡，却暗藏威胁：“姑娘是明白人，命在，比什么都重要。莫要徒劳折腾，既难为自己，也难为我们底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老说句逾越的话――如今这殿里殿外，我们这些人的命，都系在姑娘一念之间。还望姑娘……时时谨记，万事‘斟酌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正是旧日寝外殿侍候洒扫女，阿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三殿着公主旧时里伺候名册……将婢从乱军中救……调来昭华殿侍奉姑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姜宛辞唇微动，最终却只是几不可察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女孩面无人，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。

        阿芜被呵斥的全发抖，面苍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芜?”姜宛辞哑声唤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女浑一颤，噗通跪，死死抵着地面，带着哭腔：“婢……婢还在……殿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姜宛辞心一紧，“阿芜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静立一旁，待阿芜话音落，才略一抬手，示意她退至自己后。她的目光随之缓缓落在姜宛辞上，那神平静无波，却带着一种将人看透的审度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顿了顿，微微前倾，“我姓方，由三殿从军中调来，你可叫我方嬷嬷，专司起居服侍。衣膳，我等照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不再多言，转便走，很快消失在殿门外的光影里，连同那无形的、令人窒息的压迫也似乎暂时散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随后微微欠：“若姑娘没有旁的吩咐，老等便先行退，不扰姑娘清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芜泪汪汪地扣，轻声：“婢会尽心侍候姑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顿了顿，指向旁边的年幼的女，：“姑娘认得她吧？往后就让她在边伺候姑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姑娘都听见了。殿的日常起居，自有阿芜料理。至于衣裳的熏熨、膳的经手、香料的更换这些更细致的事宜，由老亲自打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到“整洁如新”四字，姜宛辞咬起唇，心底生一难以言喻的屈辱。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又直起，语气平稳而冷：“外有重兵驻守，里也有人守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芜被吓得埋地更低声，吞吞吐吐：“回姑娘，这两日里很乱，旧时的人们，有的被分去北门苦役，有的……有的被一群人抓走……再也没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嬷嬷目光缓缓扫过凌乱的床榻，神带着看待品般的审视，意有所指：“老别的本事没有，就是手脚麻利。定会确保姑娘时时都……整洁如新，方便殿随时……传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年幼的女被推上前来，怯怯地抬起――熟悉的面孔让姜宛辞怔住。

        殿骤然安静来，只剩阿芜细微的、仍带着些许惶恐的呼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