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安微微颔首，随着他深园中。此次并非前往以往那些宴饮或淫乐的场所，而是来到了一守卫格外森严、环境清幽的独立院落。院门匾额上写着“聚宝轩”三个鎏金大字，透着一铜臭与风雅交织的奇特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车驶潘府，穿过依旧弥漫着肃杀气氛的洛阳街。国丧期间，虽无明文禁止宴乐，但权贵们大多闭门不，市面显得冷清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乱局之中，左右逢源，火中取栗，方显英雄本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盘棋，越来越有趣了。而他的一步，该如何走呢？

        金谷园却似乎并未受到太多影响，依旧极尽奢华，只是门前车稍显稀疏。守门仆役见到潘安的车，立刻殷勤迎上，显然早已得到吩咐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互相试探，言语机锋。

        潘安接过茶盏，轻抿一，叹：“外间风雨飘摇，唯有季兄这金谷园，倒像是个世外桃源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或许，该再去会会那位富可敌国的老朋友了。石崇的消息渠和财力，在这种时候，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。

        潘安放茶盏，直视石崇，也不再绕弯：“既然季兄心如明镜，那小弟便直说了。如今这风雨，季兄打算如何应对？是隔岸观火，还是……早准备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送走王虔后，潘安并未在府中多停留。王虔的来访释放一个明确信号：太妃王氏家族及其代表的清势力，正在积极寻找破局之，甚至不惜与“贾党”边缘人接。这意味着朝堂上的暗已经汹涌到一定程度，随时可能爆发。

        潘安微微一笑：“风向瞬息万变，今日东风，明日或许便是西风。小弟虽得娘娘些许信重，然基浅薄，如履薄冰，正需季兄这般见多识广、基深厚之人指迷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石崇眯着，打量了潘安片刻，忽然压低声音：“明人面前不说暗话。杨老匹夫把持朝政，步步紧

        见到潘安来，他放放大镜，哈哈大笑着迎上来：“安仁来了！快快快！看看老夫新得的这尊商周饕餮纹鼎！可是花了老大价钱从一伙摸金校尉手里淘来的宝贝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潘安笑上前，仔细观赏那古鼎，只见其造型古朴，纹饰狞厉，确实透着一苍茫久远的气息，赞：“季兄果然好力，此鼎形端正，包浆浑厚，纹饰虽厉却神韵，确是难得的珍品。”他修炼之后，知锐，更能察觉到这古鼎上蕴的微弱但凝练的岁月气息，绝非赝品。

        送走王虔，潘安站在书房门，心中渐渐明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，老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潘公，老爷已在‘聚宝轩’等候多时了。”仆役躬引路。

        踏轩中，只见陈设竟不似外表那般奢华，反而颇为古朴雅致，多以紫檀、沉香木为主，博古架上陈列着各古玩玉、奇珍异宝，每一件都价值连城。石崇今日也未着华服，只是一宽松的锦袍，正拿着一个放大镜，仔细端详着一尊青铜古鼎。

        而爆发，很可能就在杨骏与贾南风之间。自己掌握着“魂堕香”这个关键证据，如同一把双刃剑，用得好，可左右逢源，用得不好，便是粉碎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抬望向皇城方向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妃王氏家族，或者说以王虔为代表的清势力，对杨骏的专权深不安，他们或许并不喜贾南风，但更警惕杨骏。他们正在暗中寻找盟友，甚至不惜接自己这个“贾党”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需要更多的信息，更需要一个能够快速将信息转化为行动力的渠。石崇，这位富可敌国、消息灵通且与贾南风关系密切的豪富，无疑是最佳人选。

致，晚辈亦心向往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桃源？”石崇嗤笑一声，小睛里闪烁着明的光芒，“树静而风不止啊。这园再结实，外面的风要是太大，也是会漏雨的。”他话中有话，显然对朝局若观火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自己，或许可以在这两甚至多势力之间，扮演一个更灵活的角。

        石富收敛了笑容，硕的向后靠了靠，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桌面：“安仁啊，老夫就是个商人，逐利而行。这风雨嘛，有时候是灾，有时候……也是机会。关键是，要看清风往哪边，雨往哪边。”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潘安，“听说老弟你如今可是东新贵，贾娘娘前的红人，这风向……你应该比老夫更清楚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依旧是一副献宝的兴奋模样，似乎全然不受外界风云变幻的影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哈！识货！”石崇大为开心，拉着潘安在旁边的茶台坐，亲自烹煮起来自江南的新茶，“如今这洛阳城里，人心惶惶，也就安仁你还有心思陪老夫赏玩这些老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备车，去金谷园。”潘安对潘吉吩咐，“若有人问起，便说我哀思先帝，心绪不宁，城散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