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样，再对比李默刚才的冷静与奢华，心中的天平，最后一次，重重地砸向了另一端。

        所有的犹豫、愧疚、残存的愫，在这一刻，被他的丑态彻底粉碎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只是平静地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地看着他，轻声说：

        "陈浩，我们分手吧。"

        这七个字，像七颗冰冷的弹，穿了房间里弥漫的酒气和陈浩最后的侥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僵在原地，通红睛里的疯狂和醉意像是被瞬间冻结，然后碎裂成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暴怒。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，晃了晃，死死地盯着我，声音像是从咙里挤来，带着砂纸摩般的粝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你再说一遍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分手。”我重复了一遍，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到意外。没有愤怒，没有悲伤，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决绝。“我不想再这样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想再怎样去了？！”陈浩像是被燃的炸药，猛地冲到我面前，烈的酒气在我脸上，双手抓住我的肩膀，用力摇晃，“是因为李默那个王八对不对？！你他妈刚才就是去找他了！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？啊？！是钱？还是他妈的活好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箍得我生疼，但我没有挣扎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，看着他因为嫉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跟他无关。”我说，这是实话，也是谎言。李默是化剂，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引路人，但真正决定的，是我自己。“是我受不了了，陈浩。我受不了这种生活，受不了直播里那些越来越没有底线的表演，更受不了……你现在这个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现在的样？”陈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癫狂地笑了起来，“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？！还不是因为你！要不是你开始搞那些边直播，要不是你引来了李默那个混！我们本来好好的！是你！是你林小雨先变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用力把我往后一推，我踉跄着撞在鞋柜上，后腰一阵钝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变了吗？”我扶着鞋柜站直，迎着他暴怒的目光，心底最后一丝柔也彻底化，“是，我变了。我变得钱，变得虚荣，变得享受那种被人盯着看的觉！可你呢？陈浩！你从一开始的生气，到偷偷看直播自，再到主动参与来，甚至……甚至帮着李默一起‘开发’我！你享受其中！你比我更乐在其中！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的话像一把尖刀，剖开了我们之间最不堪的真相。陈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，他张着嘴，像是离的鱼，却发不任何声音。他被我说中了最隐秘、最无法直视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”他徒劳地否认，神涣散，声音低了去，“我只是……只是想和你在一起……想赚更多钱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用你女朋友的赚钱，然后和别人一起分享‘使用’她的快？”我讥诮地打断他，“陈浩，别再自欺欺人了。我们早就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了。从你默许李默碰我的那一刻起，就不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他。他像是被走了所有力气，坐回地上，双手抱住，发野兽般痛苦的呜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小雨……我错了……我真的知错了……”他抬起，泪和鼻涕糊了满脸，样狼狈又可怜，“我们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我们离开这里，换个城市，重新开始……我不直播了，你也不要播了……我们像以前一样，好不好？求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爬过来，试图抱住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着他那张曾经阳光、此刻却写满卑微和绝望的脸，心里没有半分动摇，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。迟来的忏悔，比草都轻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