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
        青龍軍再次將惡人斬於深淵百里九荒外的捷報於隔日傳遍三界，青龍軍無堅不摧的強大名聲再次響徹天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襲黑衣的龍晨捧著一只玉盒踏ru仙界，臂上綁著長長的白緞垂xia臉se平靜如shui，今日是神君xia凡隨他去深淵加重封印的日zi，an規矩來說要至廣明台與天帝照會過才能與神君離界。

        踏ru千年來也來過不少次的廣明台，怎知再ru此地心態卻已不同。「北海龍晨，參見天帝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雲湛王請起。」天帝對戰功彪炳的雲湛王很有好gan，翻遍妖界也找不chu如此厲害的王儲，他一直想促成雲湛王與帝女聯姻，「聽聞月前青龍軍成功斬mo尊分shen於深淵前…想不到雲湛王治xia軍隊如此強大，朕很是開心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天帝過譽了，斬殺mo尊分shen的並非在xia，而是紫箏將軍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想不到那個女娃兒有如此神通…實力不可小覷，與其除去不如想辦法納為自己人。「想不到是紫箏將軍！這可是大功，不知將軍shen在何處？上回匆匆一會沒得與將軍交liu，若有機會朕也想好好與他聊聊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總是遲到的帝林居然在此時準時chu現，慢慢踏上階ru廣明台，眾仙無一不拱手一禮，只有龍晨定定地看著天帝，蒼白乾燥的薄唇有些許顫抖，「怕是沒機會了。」他轉頭無悲無喜的看著走到他shen旁的帝林，沒有以往看見老友時yan底的開心與戲謔，只剩xia空dong，「紫箏將軍已戰死於九荒，與mo尊分shen同歸於盡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原本平靜如shui的帝林皺了眉，好像剛才聽到的幾個音階是噪音。

        就連天帝也是愣了一xia，「戰死？當真？」

        龍晨像個久未上油保養的人偶，僵ying的把脖zi又轉回去看著天帝，「紫箏將軍以元神獻陣困mo尊分shen，引天雷…」

        突然袖zi被人一扯，帝林拉著他的袖zi厲聲，「你在胡說什麼！」

        龍晨踉蹌一步，緊緊抱住手中的玉盒，很用力的深呼xi好一會才有勇氣把話說完，「引…天雷自焚，與mo尊分shen一同消散，青龍軍尋了一夜?找不著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帝林看著失魂的龍晨，目光從他臉上挪到懷中的玉盒，慢慢的伸手接過打開盒扣旋開，裡頭靜靜躺著一支nuan青玉簪，他拿起簪zi細細打量，又抬頭看著龍晨，「話…不能亂說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從不曾改變天候的天界突然滾滾地鳴烏雲密布隱雷陣陣，廣明台地板碎chu閃電般的裂痕令眾仙恐懼走避，神明之怒。

        龍晨無懼地鳴也沒有回答他，只是朝著天帝拱手，「話也帶到，在xia先告退了。」完全忘了自己上天界的目的…他也不在乎了。用虛浮的腳步朝外走去，彷彿萬wu都已拋在shen後，只有那長長的白緞隨著他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帝林握著簪zi看龍晨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廣明台上…越來越遠。以明se為基調的天界中純黑的shen影越來越小，縮成米粒狀。他化為一縷光在ru仙台前攔住龍晨，「你到底在胡說什麼？！」總是如徐徐chun風的神君質問他，好像剛才那番話都是夢。

        龍晨看著帝林，yan中像突然點著一把火，他抓著帝林的衣襟大吼，吼給帝林聽，也吼給自己：「我說！阿箏死了…死了！！」他的腦海仍然回想著紫箏最後一夜與他dao別的瀟灑，彷彿早已看清自己的路。

        吼完甩開帝林淚liu滿面，不願再多看他一yan，踏ru傳送法陣中失去shen影。

        騙人。他看著法陣，只有一片無止盡的雲海。「騙人。」幾乎快握斷手中的簪zi，「…騙人。」化成金光消失，無人知曉他yu往何處。

        陰風陣陣的九荒上金光化為帝林的shen影，他看著被夷為平地一望無邊際的荒原，無人收拾的碎琉璃早被chui得四散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阿箏！」聲音在chukou後立刻就被風聲掩蓋，他邊走邊喊…喊到啞聲了還是堅持的一步一步的走一步一步的尋，「阿箏！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說的都是氣話…妳別嚇我！」他看著漫天的星光，很大聲的喊，「牧紫箏！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牧紫箏！！」

        走到累了步ru爆炸過後平地的中央，黃沙漫漫刷過腳邊。席地而坐，shen為神明的他從來不覺得天地間有多大，但坐在這一望無際的空蕩中，頓時憶起滄海一粟的真締。不guan黃沙如何污了仙衣，也不guan黃沙將那頭長髮chui得打結髒亂，「我不是這個意思…」他還是想著那天…紫箏倔強的yan神裡帶著隱忍的qing緒，與過度悲傷的他錯過，「我早就知dao妳是不可能應我的了，為什麼還要gan到心寒？」

        為什麼他選擇了轉shen…為什麼？他應該要走上前固執地抱住她，厚臉pi也好、耍無賴也好，都不應該留她一個人離去…「妳退三步，那我用跑的便是了…」帝林捂著xiongkou，他萬年來qing緒不曾如此起伏、如此痛過。

        從未xia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