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｜試探

        晚上十點零三分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一打開門，就先看到客廳那抹shen影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柏川坐在沙發上，桌上那盞小燈亮著，落光打在他側臉，眉yan深沉。客廳沒開其他燈，整個空間安靜得像是正在審問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腳步頓了一xia，從踏進門到關上門的聲音都放得極輕，像怕驚動什麼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突然開kou：

        「我說幾點要回來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十點以前。」她低聲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現在幾點？」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吞了吞koushui，抬手看了一yan手機：「……十點零三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那三個數字說chukou的瞬間，連她自己都心虛得不敢抬頭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柏川站起shen，腳步不快，卻帶著壓迫gan一步步走近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xia意識地後退了半步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妳chu門，我沒攔著；買東西、散步，妳想zuo什麼都行。」他停在她面前，語氣不帶一點qing緒，「但我說過，十點前回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她趕忙解釋，「我只是經過公園時看到有一隻狗狗很可愛，就陪牠玩了一xia…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語氣是真的慌了，像是zuo錯事的小孩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柏川看著她，沒有立刻開kou，讓那幾秒鐘的沉默像是懲罰本shen。

        良久，他低聲說：「這次算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還沒來得及鬆一kou氣，就聽見他冷冷補上一句：

        「但不要有xia次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然帳，會一起算回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那語氣沒有半點戲謔，說的是未來某天，她會為今天這三分鐘連本帶利一併償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嘴唇抿緊，垂著yan，小聲dao：「我知dao了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沈柏川沒有馬上轉shen，而是又看了她幾秒，yan神像要把她這張不安的小臉牢牢刻進記憶裡，才語氣平靜地開kou：

        「進房準備休息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抬頭看了他一yan，小聲「嗯」了一聲，慢吞吞地走向自己的房門。

        shen後沈柏川沒發chu什麼聲音，只是待她進去、門闔上後，客廳才重新歸於寂靜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靠在門後站了一xia，心裡還懸著沒放xia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句「這次算了」，聽起來像放過，卻又像是什麼審判前的緩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心裡明白，他是讓了她一次，但也清楚地劃xia了線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無聲嘆氣，脫xia外套走進浴室，一邊想著——

        自己到底是怎麼開始，對一個控制狂男人的底線gan到好奇的？

        **

        看她走進房間，門合上，扣住一聲輕響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柏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，指節緩慢敲著扶手，節奏穩定，像是思考，又像是壓著某種衝動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分鐘。

        他yan神沉著，對時間的掌控幾乎jing1準到秒，從她chu門起，他就知dao她會在哪個時間點走到哪裡，平常幾乎都會在他預估的時間內回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今天，她晚了三分鐘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大問題，甚至放在人際關係裡還不到「遲到」的標準，但她不是別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是他的「人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yan中不容許隨便越界的「人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是那種會耍心yan的小動wu，他知dao。她今天會回來得慢，一定是有什麼xi引她、拖住她——但問題從來不在理由，而在「她竟然開始相信自己有得選」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才是他不悅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柏川微微側過頭，目光掃過走廊盡頭緊閉的房門，臉上沒什麼qing緒，yan神卻深沉得像夜sexia無風的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沒有想懲罰她。不是因為心軟——而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第一次想試試看，「自由」的邊界在哪裡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他放過她，不是縱容，而是讓她明白一件事：

        他看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都知dao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要他願意，一切都在他的手裡。

        包括她以為自己可以鬆開的那點控制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柏川緩緩起shen，往自己房間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次，他沒記帳。但他記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