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｜一成不變

        日zi，意外地平靜。

        每天清晨六點準時被手機鬧鐘叫醒，林俞晴從最初的不qing不願，到後來幾乎是shen體自動zuochu反應，洗漱、早餐、進書房、學習，午餐、繼續學習、晚餐、洗澡，再來──就是她自己的時間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段時間，沈柏川沒有動過她一gen指頭。

        因為她沒犯錯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也沒有「算帳」這回事。她把每天該zuo的任務完成得乾乾淨淨──甚至在該記筆記的地方會自動畫線標重點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柏川從未讚mei，但她知dao他看得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有時整天都在，有時只在上午chu現，有時甚至到晚上才回來，但有一件事從來沒變：

        她洗完澡chu來時，他一定會在那裡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張沙發，像是某種審he席。

        無論她今天學得如何、表現如何，他總坐在那裡，等著她走chu浴室。

        檢查、問話，然後，離開。安靜到彷彿他只是個執行監控任務的機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也開始看chu一些固定模式：

        一到五，三餐準時送到，送餐的人一聲不響放xia就走；六日則是沈柏川自己動手zuo飯──簡單、營養。更奇妙的是，六日也是沈柏川會主動收拾碗盤的日zi，彷彿這是他對「假日」的唯一定義。

        打掃的阿姨每隔三天會準時chu現，進門就dai上手套，清潔時不發一語，靜悄悄地zuo著事。她不打擾、不問話，像一陣風經過，乾淨俐落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一度想開kou和她聊幾句，卻發現她gen本不打算與她有任何交liu，於是放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樣一個禮拜、兩個禮拜xia來──

        她漸漸習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開始知dao每個時間點要zuo什麼，而且她知dao：安分，就有安分的空間。

        每天那兩三個小時的晚上時間──成了她的自由時間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可以看電視、窩在沙發看電影，也可以hua手機、看漫畫，甚至哪天想睡早點，也沒人攔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從不gan1涉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說這是獎勵，也不說這是特許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他所有的方式一樣，既不明講，也從不允許你質疑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知dao──那就是她這段日zi裡，唯一的一點「自由」。

        某天晚上，林俞晴像往常一樣洗完澡chu來，看見沈柏川坐在沙發上，等著她交代一天的學習進度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照著規矩回答了，語氣中帶著一點刻意壓住的乖巧。沈柏川聽完，只淡淡點了頭，沒有多問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他準備起shen離開前，她突然開kou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那個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抓了抓頭髮，語氣有點試探，也有點輕浮玩鬧，「我今天看到樓xia，好像新開了間飲料店欸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沒有反應，只側過臉等她說xia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咬了咬唇，像是怕惹怒他，又像是想逗nong他的反應，「我只是……突然想chu去走走。買個飲料，吃點小東西……大概十五分鐘就回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沒抱太大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從來都太有界線，太有控制力，什麼時候zuo什麼事，什麼時候該在哪裡，全都掌握得一絲不差。

        ──這種人怎麼可能會讓她一個人隨便chu門？

        結果卻chu乎她意料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可以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答得乾脆，連半點猶豫都沒有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怔了幾秒：「真的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他起shen從kou袋拿chu錢包，chouchu一疊現金與一張卡，隨手遞到她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收著，需要就用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一愣，低頭看那張卡和厚度不小的現金，連忙搖頭：「欸、這太多了啦……我只是想買杯飲料，不用這麼多——」

        男人神se不變，語氣如常冷靜：「我說了，收著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還想開kou，卻被他一yan掃過，話卡在hou嚨裡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柏川補了一句：「我不喜歡說第二遍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只好乖乖接xia，捧在手裡像什麼重要wu資似的，小聲說了句：「……那我用完再還你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用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沈柏川式的語氣，說給妳就是說給妳，沒有拒絕的選項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晚上十點前回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點頭如搗蒜：「好，我會，我絕對會準時回來！」

        她真的沒想到會被答應，本來只是隨kou一提，現在反倒像得了什麼特赦，開心得快飄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從那天起，她的日zi多了一個小小的變化。

        每天晚上完成學習之後，她會chu去走一圈，轉個街角，買杯nai茶，順手抓點零shi，有時還會在便利商店的自動販賣機前站一會兒，發呆、看車liu、放空什麼都不zuo──再帶一份熱飲回去，放到沈柏川書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從沒說要。

        也從沒說過gan謝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第二天早上，空杯zi總是被默默放進廚房洗乾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也不問，他也不說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知dao，他知dao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