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悄悄起，在沒人注意時走向洗手間。

        想要把頭髮重新綁起，卻沒想到那條陪她好幾年的黑髮圈在拉緊的瞬間「啪」一聲脆裂，像壓力過載的象徵。

        笑聲炸開，像爆米花一樣連成一片。

        Medea失笑，坐在他邊，「你把我當什麼？門保全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你裝飾用嘴咬？！」

行！」昇玟冷冷提醒，語氣卻沒什麼力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以為那是裝飾！」鉉辰嘴角沾了醬汁，一臉無辜。

        長髮被她鬆開，還帶著盤髮束過的弧度，微濕的珠貼在髮絲與臉頰上，讓整張臉顯得特別柔和。紅潤的面頰、濕的雙，讓她幾乎不敢認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欸欸欸！誰拿走我那塊排的？」彰彬舉著叉四處搜尋，「我剛剛明明放在這裡——」

        她看著前緊張得像錯事的小孩的I.N，嘴角不由自主翹了起來。平時總是穩定又沉

        不一會，桌上擺滿了義大利冷盤、炙烤章魚、手工寬麵與各種起司拼盤。熱氣混著香、海鹽與香草味在空氣中升騰，讓原本還矜持的幾個成員也開始動手搶。

        Medea難得沒有緊盯通訊，只是靜靜看著這群人嘻鬧，神輕柔。她手中筷還未動，卻在那張餐桌前覺得從未這麼飽足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，他們這樣的時光並不常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那一瞬間，彷彿什麼東西悄悄在他心炸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抬起頭，看見鏡中的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方燦坐在長桌另一端，手裡翻著菜單，對經紀人說：「讓大家多點點吧，這段時間辛苦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娜……」他走近，語氣有點局促，「妳…妳還好嗎？我不是故意偷看，是我看到妳離開，就、就想說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看到Medea，他睛一亮，卻又馬上垂視線，像是不太敢看她那披散著髮的模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似乎等了一陣，手裡低垂著一個深藍的盒，披著輕便針織外套，像是特意在等著誰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沒真的冒啦！」Felix抗議，但還是老實點了果汁。

        餐廳裡仍是熱鬧沸騰的戰場，餐盤碰撞、笑聲此起彼落，八個大男孩彷彿力永無止盡。有人開始比起誰能最快喝完一整杯柳橙汁，有人把義大利麵當成武假裝決鬥，整張桌像是變成了臨時樂園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對，請的嘛，不用省！」主控笑著舉杯，杯裡紅酒搖曳，氣氛迅速升溫。

        白大理石盥洗室被柔光包裹，鏡面乾淨得能映人每一睫的彎曲。她扶著洗手台，讓冷劃過掌心，接著撫上臉頰，把額頭與巴全都打溼。冰涼的覺讓心稍稍平復，可她還是覺耳朵在燒。

        知城早就卸緊張，笑嘻嘻拉著Medea坐：「妳坐這邊啦，這角度可以看到整條運河喔！而且離也近，萬一有人喝醉妳可以第一時間丟去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我這哪像保鑣啊。」她低聲自嘲地說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許過了今晚，又會有無數燈光與飛機等著他們。但此刻——這張桌、這些笑聲，這些安然地在她視線裡的人，就是她此行最珍貴的獎勵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愣了一秒，只能無奈地收起碎裂的髮圈，把髮絲撥順，任它披在肩上。

        Medea低頭抿了一氣泡酒，那是有人遞過來時她禮貌接的，微甜，頭卻得過分。她原本只打算意思意思啜一，卻在無意間喝掉了半杯。腦沒醉，臉卻開始發熱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妳不是一直是嗎？」他嘴角一挑，語氣輕鬆地開玩笑。

        Medea的長髮在燈光披散開來，髮尾微微濕潤，順著肩線垂落，襯得她的臉顯得特別小巧。她的臉頰因酒意泛紅，珠還未完全乾透，像剛從霧氣裡走的誰的秘密。與平常乾淨俐落、全緊繃成「保鑣模式」的她截然不同，這樣柔軟、甚至有些脆弱的模樣，讓他的呼都亂了節奏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餐廳方向的走廊，腳步剛踏沒幾步，她就看見走廊盡頭站著一個熟悉的影——I.N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歪了歪頭，笑了一，「怎麼了？我又不是走失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