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那日在偏殿的并非甄修证，而是宋付意。而周韶能知晓此事，要么当时在场，要么就是听宋付意亲所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兰泽心了然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周韶那日也在场，还是最放肆的一个。他心发慌，当即转开话：“罢了！想是那宋付意信雌黄。此人奸诈狡猾，所言未必可信，县主日后莫要再理会便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正思忖间，周韶突然扣住她的手腕，将她往怀中一带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原以为周韶要探问甄府之事，或是与章慈太后有关的秘辛。

用早膳的那位公，可是你的兄长？他叫什么名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侯爷就这样轻信了他的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兰泽见状，心知周韶必是使了诈，却也不破，只：“侯爷想问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兰泽闻言一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偏殿”、“私会”二词一，周韶神忽变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发觉兰泽似乎全不记得当日之事，如今满脸困惑，显然是毫无印象。

        周韶听闻两人日后还能玩牌，心里也不计较了，甚至颇为得意。他将凳往兰泽边挪了挪，二人坐得极近，仿佛兰泽依偎在他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周韶冷笑连连：“还能如何说？是你将整个京师的人都迷得神魂颠倒，但凡见过你画像的，无不魂牵梦萦，恨不能将心都掏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韶又闻到兰泽上的冷冽的香气，一时心神漾，牌时险些忘了千。待他选好三张牌，翻开一看，竟又是清一的牌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县主都赢了，怎还说无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兰泽懒得理会他的举动，手指桌面的牌，说：“侯爷牌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游戏太过无聊，再玩两把便罢了。”兰泽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思及此，兰泽不由气极反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兰泽此刻已无心计较他违背的“一问之约”，骤然闻言周韶的话语，她如遭雷击，当即追问：“他原话究竟如何说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不料周韶忽地揽住她的腰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了半晌，直看得她心微颤，方才：“县主与宋付意，究竟是何关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――你问这个作甚？”周韶顿时面不悦，“换个问题，县主要问本侯，莫要问他人，明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今日便只玩两把，其他的改日再玩吧。”兰泽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他为何要如此诋毁县主？若非你们在太后寿宴时于偏殿私会，他怎会告诉本侯这些……”周韶中几乎要火来，“这穷酸书生分明对你无意，却敢这般轻辱于你，你可知那些迂腐文人，最是薄寡义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宋付意当真不知死活，竟敢在背后这般编排自己。更令她心惊的是，宋付意曾亲见过她的容貌，极可能已识破她是女扮男装的皇帝。

        兰泽瞧着他健硕的格，心中颇为认同，想来周韶的母亲确实将他养得极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周韶闻言，当即变脸，那叫个喜笑颜开，他连忙报一连串菜名，还：“我母亲厨艺湛，所的菜肴滋味绝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兰泽一时语，仍难以置信：“你说我与他在偏殿私会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以甄府县主的份，她本不该认识宋付意，除非是以天的份，才更为合理。

        兰泽素来不记朝臣姓名，在她看来，这些人不过是朝廷办事的官吏，只需知晓其官职、职责便足矣，何须费心记这些细枝末节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他此番南浙江置罗向贤之事，兰泽暗忖――若宋付意办得妥当，自当论功行赏；若敢阳奉阴违，定要将他革职查办，择日就锁拿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宋付意？”她略一思索，这才想起此人乃是《治河策》的编纂者，前些日奉王命执棋牌南浙江的官员，“侯爷为何突然问起他？我与他素不相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兰泽闻言，心底可谓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周韶此言却令她暗自生疑。

        兰泽实在不解周韶的意图，只好顺着他说：“那侯爷平日喜吃些什么菜肴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县主，宋付意说你裙之臣甚众，”周韶咬牙切齿，“究竟有多少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