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哑的一句，淹没在亢的音里，楚明野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手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凑过去又问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能什么样，仇人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楚明野看向她，“我记得你和乐于知刚相认那会儿也是这样，天天半夜跑来找我喝酒，最后说想通了，还是不到把他当弟弟看。他要是愿意就想办法在一起，要是不愿意就把他捆起来到同意为止，反正不可能他放走.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陈芨一言不发，仰灌了自己大半杯酒。

        陈芨低晃晃手里的酒杯，心不在焉，“我们现在什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挑起眉，“你和他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搞成现在这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陈芨笑着摇摇，嘴里有些苦，接着毫不留恋地收回视线，转走雨夜。

        彼楼的时候外面还在雨，冰冰凉凉地打在脸上，陈芨眯起，大概是酸雨的，眶渐渐发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对他那副德行，我都看不去了，态度恶劣得就好像他欠了你天大的血债一样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就算来了，也不可能再那样的笑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只是很短暂的一，沉闷的风刮过后，发酸的视线就渐渐清明，前的少年便不再是乐于知的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楚明野一时没话说，愣怔地看了她半晌，最后叹气抢过她手里的酒杯，“这么多年的朋友了，我知，如果不是真的恨，你不会那么对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很严肃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喝多了，或许是别的什么，不知究竟有没有听去，她顿在那里大概有一两分钟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前几天在街上碰到过他，他了药店，看样是在买避孕药，你就算真的恨也过了，那东西吃多了对omega没好，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想什么呢。

        可陈芨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抢过他手里的酒，仰把最后一饮尽，讽刺地笑了，然后踉跄着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苦婆心，好言相劝，但陈芨微微蹙眉没说话，只余长久的沉默隔绝喧嚣在周遭蔓延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说：“记得措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人终成弟的狗血剧居然能被你撞上，也是倒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有些醉了，声音发哑。

        陈芨转，模糊的视线里，是一个穿着南一中校服的omega，撑着黑伞，在接待员低声气的歉声中依旧盛气凌人，毫不收敛烦躁的坏脾气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看就是个生惯养的少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没立场评判什么，但有一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后来呢？”

视线却黏在不远的纪津禾上，“再说......你现在的麻烦可比我大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耳边忽然响起一咬牙切齿的声音，盛着怒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，”陈芨却冷笑，打断他，“他确实欠我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怎么不去死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醉了，脑也迷糊了，看着少年上的校服，陈芨恍恍惚惚某一刻居然以为自己见到了乐于知，从肩到细长的，笔直端正地站在那儿，仿佛一刻就要转看向自己，淡淡的笑，然后说：，我来接你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