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玉容脱了鞋，赤脚踩在微凉的大理石上，径直窝沙发深。

        置的聊天记录密密麻麻，全是他用小号发送的文字，一条接着一条，然而对方连已读都没有显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知，也不想知，他只想牢牢抓紧梨花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刚在车库时，他就编辑好了新的消息，字里行间还是一贯的偏执：「是不是故意躲着我？外面有什么好的？那些人能对你好吗？为什么不回我消息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半个小时过后，周玉容推开车门，角余光习惯扫向别墅二楼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周家了十几年钟工，看着周玉容从半大少年长成的青年，从没见过他厨房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别墅里只有他和梨花，陈阿姨总怕他孤单，心时会特意成小动形状，梨花吃饭时会把不吃的香菜偷偷埋他碗底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玉容盯着菜谱看了半晌，又退回到了最初的界面，聊天框里还保存着未发去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陈阿姨了然地，换好鞋后往厨房走，轻声问：“中午想吃什么，还是你吃的糖醋排骨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可停顿许久，终究还是没发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，梨花小晚上回来吃饭吗？要不要给她留份菜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起初只是想偷偷看梨花的社交动态，后来冷战愈演愈烈，他看着对话框里永远灰的“已读不回”，那些压抑的绪便顺着指尖疯长，变成了一条又一条近乎扰的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陈阿姨愣了一，随即笑了笑，“你还会饭？太阳打西边来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和朋友去玩了，晚才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只看了一就收回视线，转走玄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叮咚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屏幕映周玉容底的沉意，结轻轻动。

        陈阿姨饭时哼黄梅戏，调糯糯的，周玉容懒懒地窝在沙发里听着，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手机屏幕在昏暗中亮起冷白的光，映着他没什么表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小号是他最近新注册的，像是一片黑白的人像，连昵称都懒得想，直接用了系统默认的“用6734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刚买的草莓，甜的，你先垫垫。对了少爷，中午饭完，晚上的菜要不要也一起备好？这样也少了些麻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至于那些没发去的消息，就先烂在小号的对话框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动屏幕，在“番茄炒”“清蒸鱼”和“虾仁豆腐”之间犹豫许久，最后停在“菌菇鸡汤”的菜谱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哗哗的声、橱柜门开合的轻响漫了来，给这栋总显得冷清的别墅添了人间烟火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玉容关上门，重新坐回沙发，定定地望着窗外的香樟树好一会儿。

        陈阿姨虽然有些意外，却也没多问，转回了厨房，嘴里念叨着：“行吧，那中午给你多，省得晚上饿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了，收藏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玉容没解释，只是把草莓放嘴里，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开了，钟工保姆陈阿姨拎着帆布包站在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都行，您看着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客厅里静悄悄的，梨花没有回来，不知又偷偷跑到哪里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，到底是什么时候，一切都变了呢？

        周玉容再次拿起手机，解锁屏幕，那个灰的对话框依旧静悄悄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盯着输框，指尖悬在屏幕上，删删改改几次，最终还是灭了屏幕。

        太急了，会吓跑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指尖悬在输框上方，骨节泛白。

        几分钟后，陈阿姨端着洗好的草莓来，放在茶几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她回来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会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玉容起一颗草莓，指尖沾了鲜红的汁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开搜索框，指尖迟疑片刻，敲一行字：「新手学晚饭菜谱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知这样不对，像个见不得光的影，可只有这样，才能确认自己还存在在她的世界里，哪怕是以最不堪的方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为梨花创建了很多个账号，但全都以被对方拉黑告终。

        二楼东侧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，连一丝隙都没留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她回来，喝他亲手炖的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周少爷午安。”她笑着往里探了探，睛也跟着往楼梯飘，以为熟悉的人会现，“梨花小也在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梨花胃不好，喝汤总没错。

        门铃声打断思绪，周玉容迅速灭屏幕，将手机倒扣在沙发扶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再抬时，脸上已恢复了惯常的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沉默了几秒，草莓的甜香漫在鼻尖，忽然开：“不用了陈阿姨，晚上我自己就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他却乐此不疲，想方设法到得到梨花的关注。

        页面转，密密麻麻的菜谱弹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