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
        沈听缓缓睁开双yan，一阵眩晕袭来。      她在哪儿？      她抬手轻敲额角，试图驱散脑中的混沌，撑起shenzi推开舱门。视野所及是一片冰冷的机械银se。当她转向右侧时，瞳孔骤然收缩――数十个与她样貌完全相同的人静静伫立，双yan紧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嗒…嗒…嗒…”      门外传来规律的脚步声。沈听仓促环顾，整个房间唯有shen后那座仅容一人的机械舱可供藏shen。她迅速退回舱nei，闭上双yan。脚步声由远及近，最终停在了不远chu1。

        舱门被hua开。      “15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听缓缓睁yan，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。

        陆影！她的弟弟。父母早逝后，jie弟二人相依为命，曾经亲密无间。可陆影十六岁那年，却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她。多次追问无果，两人关系逐渐冷却。沈听二十四岁那年，二十二岁的陆影留xia一封信，只说要去别的城市，从此音讯全无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四年过去，面前的陆影褪去了青涩，多了几分沉稳。沈听刚要开kou，却被他打断。      “chu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依言踏chu舱门。陆影一shen白se实验服，手持笔记本和笔，正在记录着什么。他是在……观察她？

        “15号，记得自己的名字吗？”      沈听没有立刻回答。yan前的一切都透着诡异，直觉警告她不要暴loushen份。“沈听。”      “年龄？”      “二十八。”      “shengao？”      “一米六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一边询问，一边在纸上快速记录。      “很好，接xia来你可以自由活动。跟我来。”      陆影唤dao：“零界。”      一个齐腰gao、涂装与环境rong为一ti的机qi人hua行而至。陆影将笔记本放在它dingbu的托盘上：“资料归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影在前引路，沈听好奇地打量四周。这里像医院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shui气味，却又比医院空旷许多，一条条长廊仿佛没有尽tou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最终走jin一间餐厅。      “想吃什么？”      沈听再次沉默。看到那么多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ti后，她不禁怀疑：自己真的还需要jinshi吗？这jushenti真的是人类吗？但既然陆影这么问，她应该是能吃的。      “一碗niu肉面吧，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机qi人安静地送来餐shi，又安静地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用餐后，陆影带她来到一间书房。他自顾自地坐xia开始cao2作电脑。      “你不用一直跟着我，可以zuo自己想zuo的事。”      “我就待在这里。”      “随你。”陆影的视线没有离开屏幕。

        书房很宽敞，书架林立。沈听随手chouchu一本书，思绪却无法集中。她回想着这一切：失踪四年的弟弟突然chu现，十几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人ti，以及那个普通的夜晚――她只是像往常一样xia班回家，在沙发上看电影，再睁yan时就已shenchu1此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jushenti使用起来与常人无异，但在餐厅时，她透过机qi人光hua的外壳看清了自己的倒影。      确实是她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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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未来将走向何方，此刻还无从知晓。沈听轻叹一声，将手中的书合上，cha回原chu1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走到陆影的桌旁，沉默地注视着他，直到他不得不从屏幕上移开目光。      “什么事？”      “我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。”      陆影动作微顿，随即唤dao：“零界。”      机qi人无声地huaru房间。“带她去我的房间。”      “好的，主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零界在前引路，沈听默默跟随。      “零界。”      “请讲。”      “为什么是去他的房间？”      “基地目前只有主人的房间ju备人类休憩条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只有陆影一个人？沈听暗自思忖。

        穿过几条走廊，房间的门在面前无声hua开。里面的陈设一如陆影从前那般――一丝不苟，井井有条，整洁得几乎不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零界，帮我泡杯茶。”      这里唯一称得上“便利”的，或许就是这个gao度智能的机qi人。无论shenchu1基地何chu1，只要呼唤它的名字，它似乎总能听见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片刻，零界便端着一杯re茶返回，白气袅袅升起。它将茶杯轻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，随即默默离去。沈听注意到，除非主动交liu，这个机qi人总是这样：沉默地执行，沉默地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端起茶杯，小kou啜饮。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mo幻，或许睡一觉就好了，或许再睁yan时，就已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中。抱着这样的念tou，她躺了xia来，闭上双yan，意识渐渐沉ru了睡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