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
江御辰替她處理完最後一dao傷,終於鬆了一kou氣。
那傷真的太重,他每一指、每一xia都刻意輕到不能再輕,怕碰疼她、怕她發抖。光是這份壓力,就讓他額角冒chu一層細汗,衣領都微微濕了。
他一抬頭,就看到始作俑者坐在床沿,一臉冷靜地讓她靠在懷裡,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。
「……」江御辰yanpitiao了一xia,剛想開kou罵兩句,卻只擠chu一聲:「你……」
然後他又閉上嘴,心想罵他也沒用,罵不動、也罵不醒——乾脆省點力。
他低頭,替林俞晴把了脈,又熟練地量了體溫,數字一chu來,果不其然。
「嘖……燒了。」他咂嘴,轉shen從醫藥箱拿chu退熱貼,小心地貼在林俞晴額頭上。
手邊動作不停,嘴也沒閒著:「等xianong點東西給她吃,再把藥吃了。這幾天不要亂動,我每天會過來幫她換藥。」
說完又忍不住補兩句:「你不是盯得死嗎?她這胃怎麼還不好?shen體太燥、火氣太重,少吃點炸的甜的,還有涼的——」
他一邊收藥,一邊念:「宮寒啊,知不知dao?你看她手心都冰的,還讓她天天喝涼的……」
沈柏川聽完,只回了一聲:「知dao了。」
江御辰瞪他:「知dao有用?你——」
但他還是忍住了,話沒說完,只深xikou氣,收拾了藥箱。
林俞晴全程埋著臉,乖乖躲在沈柏川懷裡,一動也不敢動。
她不是沒聽見那些話,只是越聽越羞愧,越聽越心虛。她覺得江御辰應該唯一一個會當著沈柏川的面罵他的人。
而沈柏川什麼都沒說,只是默默圈著她,手不動聲se地收緊了一點。他知dao她的qing緒變化,也知dao她在想什麼——但他沒打算說破。
「沒事你可以走了。」他語氣淡淡地說。
江御辰翻個白yan:「行行行,老zi這種工ju人不pei多待,行了吧。」
臨走前,他走回床邊,伸手輕輕摸了摸林俞晴的頭,語氣忽然溫柔了許多:「明天再來看妳,好好休息。」
他那手掌溫熱穩重,像是給了一點真正的安wei。
而沈柏川,yan底閃過一瞬極淡的暗光。
那一瞬,他很清楚地想了一句:
──他再碰一次,他就會少一隻手。
江御辰離開後,房間重新恢復安靜。
林俞晴依舊躺在沈柏川懷裡,被他半圈著。他沒急著說話,只是靜靜地坐著,像是在聽她呼xi、gan受她肌膚xia還沒退去的顫抖。
過了一會兒,他才淡淡開kou。
「聽到他剛剛說的了?」
林俞晴點點頭。
「以後不准吃垃圾shiwu了,飲料也不准。」他語氣仍是平淡,卻不容置疑。
「……知dao了。」她聲音輕得像氣音。
她原以為他又要冷處理她、或者什麼都不說就走,沒想到他竟主動講話。
她忍不住抬頭瞄了他一yan,低聲問chu心裡那個忍了好久的疑問:
「他不是心臟科醫生嗎……怎麼連把脈都會?看起來……好像什麼都知dao。」
沈柏川沒馬上回答,像是在回憶什麼,然後才慢慢開kou:「那臭小zi家裡是中醫世家,從小就被當接班人栽培。」
他語氣裡透chu一點無奈和熟稔的笑意:「結果他偏偏反骨,非說要去開刀,跑去當外科醫生,把他爸氣得差點跟他斷絕關係。但底zi還在,要他看個體質、把把脈這種東西……不難。」
林俞晴一邊聽,一邊看著他,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。
她原本以為那種會罵沈柏川還不會被nong死的人已經夠稀有了,結果他居然還是個隱藏版醫術全能。
沈柏川看她那副驚訝到失神的小表qing,忽然發現——她開kou說話了。
從懲罰她到現在,她一直安靜得像失了聲,怕他怕到連呼xi都輕,yan神一對上他就立刻避開。
但現在,她開kou了。
說話了。
甚至……開kou問了一個與今天無關的問題。
他低頭看著她,語氣突然壓低了一點,像是在觀察她的反應。
「嗯?不害怕我了?」
林俞晴的shen體明顯一僵。
她嘴唇動了動,沒有回答。
但她知dao,他gan覺到了。
她還是怕的,shen體在怕,肌肉還記得疼痛,甚至她一想到那些刑ju……全shen都還會發冷。
但她也明白,他沒有要她「不怕」。
那不是他要的反應。他要的,是她怕得對,怕得準,怕得剛剛好——怕到守規矩、怕到不再越線。
沈柏川沒再追問,只是伸手,幫她把退熱貼又an緊了些,動作輕,語氣淡。
「現在先睡一會兒。」
「……嗯。」
他沒離開,就讓她靠著,直到她氣息漸穩、yan神昏沉地再次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