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

        她跪在他面前，雙手垂在膝前，一動不動。

        地板很ying，膝蓋早就痛到失去知覺，腳掌也麻到不聽使喚，但她連一點挪動的念頭都不敢有。

        時間像是被拉長，整個客廳靜得只剩xia沈柏川敲擊鍵盤與翻閱文件的聲音，節奏平穩，完全沒把她當一回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沒有看她一yan，甚至連一句話都沒給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跪得渾shen緊繃，額角微微chu汗，hou嚨乾得難受，卻不敢動、也不敢說話。她不知dao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多久，只覺得每一秒都像在絞她的神經。

        終於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啪嗒一聲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沈柏川闔上筆電的聲音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的心tiao漏了一拍，xia意識地抿住嘴唇，肩膀繃得更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dao，那聲音是暴風雨的起點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的視線這才落在她shen上，yan神冷靜，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一件再日常不過的小事：

        「昨天，去哪裡了？」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睫mao顫了一xia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敢說謊，因為他那語氣太平靜了，平靜得讓人頭pi發麻。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夜店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疾不徐地繼續問：「幾點回來？」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唇ban發白，聲音細得像氣音：「…我…我不知dao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他彷彿聽見了一句笑話似的，嘴角輕勾了一xia，那不是笑意，是警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嗓音低沉，「大概三點多，我把妳從一個想佔妳便宜的男人手裡帶chu來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整個人怔住，臉se一xiazi褪光了血se。

        ──他，親自去接她的？

        她沒等來他的怒吼，也沒等來什麼gao聲責罵。只有他一步步慢慢bi1近，低聲問：

        「喝了多少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她低著頭，聲音快沒了氣：「我……不記得了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沈柏川坐在她面前，居gao臨xia地看著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yan裡什麼都有，失望、冷意、壓抑的怒火，還有一點點她看不懂的東西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先是小偷懶到幾乎整天沒讀書、再來從一點點的挑shi到直接點外送、又從賴床幾分鐘到熬夜追劇直接睡到中午、然後說謊回報進度，最後晚上跑去喝到斷片，還差點讓人帶走——」

        他一條條一件件的說著，每說一件她頭就更低了一點，彷彿被剝光了偽裝，無處遁形。

        「──我給妳的規矩，是拿來這樣踐踏的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他語氣依舊平淡，但每個字像鐵錘一樣，狠狠砸在她心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的頭低到不能再低，唇ban發顫，卻說不chu一句辯解的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dao，這次是真的闖了大禍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沈柏川沒有動手，甚至沒提gao聲音——但她從未這麼清楚地gan受到：

        暴風雨還沒來，只是他，準備讓這場風暴長一點、重一點，讓她永遠記住這次的錯。

        **

        看她頭低的不能再低，shen體止不住的發抖，連話都不敢回，只有沈柏川自己才知dao，他一直在壓抑的怒火有多猛烈，但他表面語氣平靜，不帶絲毫qing緒說：「起來，跟上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僵ying地抬起頭，看他從沙發站起來，動作從容，像是只不急不緩的掠shi者。而她知dao──自己就是那塊被盯上的獵wu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忍著麻痺的雙tui撐著站起來，膝蓋刺痛得幾乎站不穩。她低著頭，一步步跟上他的背影，走過書房的門kou，經過那扇熟悉的深se門前時，她以為他會往書房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──但他停xia了腳步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愣住，視線落在那扇門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扇門她從來沒看過裡面，只知dao從她搬進這裡開始，它就一直關著，像一dao界線，把某些她不該碰的東西隔在另一邊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柏川伸手，轉開門把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進去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聲音不大，但不容抗拒。

        她xia意識地搖頭，後退半步，腳底冷得像踩在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這是……哪裡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問話不是現在該zuo的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轉過shen，直視她，語氣依舊不帶波瀾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妳想踩線，那就得承擔代價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說完，他不再看她，自己先走進門內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俞晴站在門kou，一gu從未有過的寒意自脊椎一路竄上後頸。

        這不是書房，也不是臥房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知dao這是哪裡，只知dao——這裡讓她渾shen發mao。

        沒有窗，牆是深se的，空氣裡瀰漫著無形的壓迫gan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說不chu那是什麼，只能用一個模糊的念頭形容——這裡，不是給人待著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hou嚨發乾，一步也不敢動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他，站在最裡頭的那個黑se櫃架前，背對著她，正在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的袖扣。